深圳市少年宫

神十乘组人员见面会 素描精英航天员的平凡一面

  聂海胜

  坐在聂海胜面前,这是我们能想到的第一个词。

  他身材挺拔,笑容憨厚,一如8年前。

  2005年那个秋季,41岁的他在神六飞行中度过了115个小时。8年后,已近知天命之年的他将再次以指令长的身份率领神十乘组飞向太空。

  拥有“英雄航天员”称号和少将军衔的他,不得不一次次面对人们的疑惑:为什么还要飞?

  “飞行是我的职业,我的使命;无论将军或士兵,都因使命而光荣。”聂海胜说,只要我还能飞,就要做好一切准备;只要任务需要,就当义无反顾。“谁说拿了一次奖牌的运动员就再也不参加奥运会啦?”

  人们的另一个疑问随之而来:他还能飞吗?

   执飞神十,聂海胜将成为我国飞向太空的最年长航天员。

  “国外五六十岁的航天员多着呢!”聂海胜说。进入中国航天员大队15年以来,他的各项训练和体育锻炼从未间断。面对每一次新的任务,选择一如既往——学习理论知识、苦练操作技能、参加乘组选拔,他入选了自神舟五号以来每一次任务的飞行梯队。2005年第一次飞天以来的8年间,当他的普通同龄人经历着正常的生理衰退时,聂海胜的航天生理功能始终保持在优良等级,骨骼代谢变化不大,出色的心肺和心血管功能更是普通人无法相比。

  这是一项属于聂海胜的中国纪录。这是一个职业航天员时刻准备出征的状态。

  2013年4月,聂海胜以优秀成绩入选神十飞行乘组。在担任指令长的同时,他还将承担手控交会对接的操作任务。在我国载人航天飞行史上,这两项艰巨任务首次由同一人承担。

  一年前,刘旺手控操作神舟九号与天宫一号交会对接时,聂海胜在地面提供技术支持。这一次要自己上阵了,他很有信心:“压力肯定有,但我们经历了千锤百炼,绝对不会被压力打垮!”

   这是名副其实的千锤百炼:执行任务前,聂海胜的地面模拟训练已超过2000次。结果表明,他的对接操作越来越精准,稳定系数越来越高,准确率基本达到百分之百。

  “他性格沉稳,爱思考,不仅从不缺席每一次训练,还经常参加设计师和技术人员的研讨会。”航天员训练中心总设计师姜国华说。

  “他会随时随地问一些非常难的问题,让我们措手不及。”王亚平说,“他对自己要求更严格,是我们乘组的‘定海神针’,有他在,什么都不怕。”

  与神六飞行相比,这次任务复杂得多。乘组的信心来自载人航天工程的成熟,来自在多年训练中铸就的飞行能力,也来自三人在“老大哥”带领下满满的默契。

  张晓光

  执行任务前,航天员中心为乘组进行了一次心理测试,要求三个人轮流上阵,共同在黑板上完成一幅画——三人之间不能有任何交流,绘画随时有可能被打断,换上另一个人。

  张晓光第一个动笔。

  1985年,要去锦州市区参加招飞考试的张晓光匆匆赶到县火车站,却发现同学们早就乘汽车出发了。原本扭头就走的他,被另一个迟到的同学拽上了火车。

   28年后,这个曾经因为锦州城市太大而害怕迷路的农村少年,将在距地球300公里的无际太空踏出一条壮丽飞天路。他终于可以去看看深邃的太空,看看美丽的地球,看看星星是不是真的闪亮,一如他从未放弃的梦想。

   2013年4月,47岁的张晓光以优秀成绩入选神舟十号载人飞行任务乘组。他的飞天路,走了整整15年。

  成为中国首批航天员之前,张晓光已是空军某飞行大队中队长、一级飞行员。像他的许多航天员战友一样,选择意味着舍弃,意味着风险与挑战,意味着漫长的等待。

  一次次参加选拔,一次次抱憾落选,一次次为战友祝福、壮行,一次次把自己关进办公室默默独坐,张晓光流过泪,擦干眼泪又进了训练场。

  “如果说成功是生活的一部分,那么挫折也是;成功者其实不仅仅是从不失败的人,更是从不放弃的人。”他把挫败比喻成太阳初升时的几片云彩,“当我从自身查找到不足、制定好改进计划,阳光就暖烘烘地照在我身上,心里充满了希望。”

  多年来共同训练生活、即将并肩飞天的战友聂海胜说,张晓光很执著,为了事业自始至终坚忍不拔。航天员系统副总设计师黄伟芬记得,初进航天员大队时,张晓光的低压缺氧耐力检查没有一次性通过,心里有些阴影,头两三年一检查这个项目就会出点问题。他没有气馁,反复揣摩、练习,状况越来越好。

  有人不理解这种坚持。张晓光指着蓝色航天工作服上的徽标:“这是国旗,这是我们的任务标。把航天服穿在身上这一刻,我觉得非常自豪,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。”

  神十飞行中,张晓光的主要任务是辅助指令长实施手控交会对接,确保指令发送的时效性和准确度。而作为交会对接的备份航天员,他在地面进行的模拟训练已经超过2000次。

  即使在神舟九号飞行突破手控交会对接技术之后,这一操作仍然是世界航天活动公认的高难度、高风险环节,对乘组协同配合要求极高。

  训练中,张晓光和聂海胜偶尔也有争执。王亚平急了,一脸严肃地劝说:“哎呀,你俩别吵了!”每到这时,两人会同时看着亚平,扑哧笑了。

   在张晓光看来,三个人的默契配合让繁重的训练变得愉快。“我们能组成乘组,是一种缘分,彼此间的承诺和信任就是我训练的动力。”聂海胜和王亚平则将张晓光比作团队的“开心果”。热情、开朗、爱开玩笑,有他在,气氛就特别轻松。

  太空授课环节中,张晓光还将担任摄影师,用手持摄像机拍下授课画面,实时传回地面。

  “推拉跟进这些基本知识好学,但用一个镜头讲述长达40分钟的完整故事,就得好好动脑筋。”他反复练习拍摄技巧:哪里该给个特写?什么时候要换个角度?能不能再往上跟一点?临时上阵的业余摄影师,对自己的要求一点也不业余。“这是任务赋予我的责任,我必须全力以赴。”

  在完成工作任务的同时,张晓光希望15天的太空之旅丰富多彩。他要用摄像机和日记本记录下飞行故事,返回后讲给家人、朋友,讲给仍然怀揣飞天梦想等待的战友们听。

  王亚平

  像很多中国人一样,王亚平的太空梦源自10年前杨利伟飞天那一刻。

  那时,23岁的王亚平还是一名加入空军飞行部队刚两年的运输机飞行员。睁大眼睛看直播时,一个念头瞬间击中了她:中国有男飞行员,也有女飞行员;现在中国有了男航天员,什么时候会有女航天员呢?

  她没有想到,10年后的自己会以中国女航天员的身份远征太空;仅仅在战友们面前讲过飞行计划的她更没有想到,10年后的自己会成为中国第一位“太空教师”。

  在太空中向青少年讲授失重环境中的物理现象,王亚平对即将进行的授课充满信心。准备教具,研习实验内容,了解心理知识,她的备课细致入微。

  除了太空授课,在神十飞行中,王亚平还将负责飞行器状态监视、空间实验、设备操控和乘组生活照料。飞船与目标飞行器实施交会对接时,作为备份操作手,她要在每一条指令发送前准确判读数据,对操作进行提醒和读秒。千百次训练和两年多的等待,这是她一直为之准备的时刻。

  张晓光说,亚平是个聪明、可爱的小姑娘,她的太空授课一定会带给大家惊喜。

  聂海胜说,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儿,有时候我们想帮她,但基本插不上手。

  被同伴们称为“小姑娘”“女孩儿”的王亚平,是中国第一个飞向太空的“80后”。

  “生活中他们把我当作小妹妹一样照顾,但是在工作上,我希望自己成为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。”王亚平说,“我想让大家看到,我们‘80后’是敢于迎接挑战的一代。”

  一年前的神九乘组选拔,成绩同样优秀的两名女航天员中,最终只有一人能成为中国首位飞向太空的女性。王亚平以微弱之差落选。航天员系统副总设计师黄伟芬记得,王亚平几乎没有停顿即投入到后续训练中,那么平和,那么坚强。

  王亚平出生于山东烟台的农民家庭,家中还有一个小她7岁的妹妹。也许是在自幼干农活的经历中学会了坚韧,也许是在多年热爱的长跑之路上磨砺出隐忍,王亚平总是比同龄人懂事早。

  初中毕业,家里人希望王亚平读中专,不愿放弃大学梦的她背着家人报考高中。高中毕业那年赶上空军招收第七批女飞行员,原本想当医生或律师的她被飞行员职业深深吸引,一路过关斩将进了军校。

  第一次跳伞,8个女同学看着地面上的人越来越小,兴奋不已。指令一下,一个接一个稀里糊涂跳了下去。接着跳第二次,机舱里突然间鸦雀无声——第一次的新鲜与好奇褪去后,袭来的是恐惧……那天返回的车上,大家唱起了《真心英雄》,王亚平和战友们一样泪流满面。

  9年驾驶运输机驰骋蓝天,王亚平安全飞行1600小时,出色完成奥运会开幕式消云减雨、汶川抗震救灾、山东抗旱等任务。

  2010年5月,王亚平通过层层选拔,成为中国第二批航天员中的一员。

  超重训练最为艰苦。刚加入航天员队伍时,王亚平一直没能突破二级,身体的极限让她难以承受。她急得不行,一面向“老大哥”们讨教,一面加班加点增强心血管和肌肉练习。第二年,超重训练成绩轻松达到一级。

  和很多年轻人一样,王亚平喜欢摄影,爱听音乐。在满是男选手的篮球场上,她还是进球率很高的优秀前锋。

  为了在太空授课中实现最好的实验效果,王亚平和乘组在地面进行了多次演练。

  实验不成功怎么办?王亚平答:“实验做出什么样,我们就讲什么现象呗。面对浩瀚宇宙,其实我们都是学生。”

  在结束神十飞行之后,这位一心要探寻奇妙太空的漂亮姑娘还有个小小心愿:陪丈夫吃顿饭,逛逛街,看一场电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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